顾城的诗 暴风雨使我安睡 （四）
我 问
影子！
为什么你老跟踪我？
谁叫你老跟着光明的
我跟踪所有走向光明的人
那也不能改变我
走向光明！
于是你就永远躲不开我
我誓将追随你终身
1979年11月
远和近
你
一会看我
一会看云
我觉得
你看我时很远
你看云时很近
1980年6月
田 埂
路是这样窄么？
只是一脉田埂。
拥攘而沉默的苜蓿，
禁止并肩而行。
如果你跟我走，
就会数我的脚印；
如果我随你去，
只能看你的背影。
1980年6月
小 巷
小巷
又弯又长
没有门
没有窗
你拿把旧钥匙
敲着厚厚的墙
1980年6月
解 释
有人要诗人解释
他那不幸的诗
诗人就写了
一篇又一篇解说词
越写越被叫好诗
后来他去了广交会
发现那里全是诗
于是他当选了解说员
人人说他很称职
再没有人要他解释
他那有幸的诗
1980年6月
泡 影
两个自由的水泡，
从梦海深处升起......
朦朦胧胧的银雾，
在微风中散去。
我像孩子一样，
紧拉住渐渐模糊的你。
徒劳地要把泡影，
带回现实的陆地。
1980年7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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