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自己之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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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既年老又年轻,既愚蠢又同样聪明,
既不关心别人又永远在关心别人,
既是慈母又是严父,既是孩子又是成人,
塞满了粗糙的东西又塞满了精美的东西,
是许多移民组成的民族中的一员,他们最小的和最大的全部
一样,
我是南方人也是北方人,是住在奥科伊河旁边的一个冷漠而
又好客的农民,
一个准备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经商的美国人,其关节是世界
上最柔软的关节也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关节,
一个打着鹿皮裹腿在艾尔克霍恩河谷里行走的肯塔基人,一
个路易斯安那人或佐治亚人,
一个在湖上、海湾或沿着海航行的船夫,一个“乡巴佬”,一只
“獾子”,一只“蝴蝶”,①
习惯穿着加拿大的雪鞋,或者在丛林地带活动,或者在纽
芬兰和渔夫们在一起,
习惯于在一队冰船里与其他人一起航行,有时曲折前进,
习惯于在佛蒙特的山上,或者在缅因的树林中,或者德克萨斯
的牧场上,
是加利福尼亚人的伙伴,是自由的西北部人的同志,(喜爱他们的魁梧身躯,)
筏夫和运煤工的伙伴,一切握手欢聚和共进酒肉的人的伙伴,
最朴实的人的学生,最有头脑的人的教师,
一个刚刚开始又有了许多经历的新手,
我是个属于各种肤色和各个阶级、属于各种地位和宗教的人,
一个农夫,机械工,艺术家,绅士,水手,教友派信徒,
囚徒,幻想家,无赖,律师,医生,牧师。
我拒绝优于我自己的多样性的一切,
吸进空气,但将大量的留在我后头,
我并不骄傲,只是自得其所。
(飞蛾和鱼子各得其所,
我看得见的明亮的星球和我看不见的黑暗的太阳都各自适
得其所,
那些摸得着的适得其所。那些摸不着的也适得其所。)
① 这些分别是印第安纳人,威斯康辛人,俄亥俄人的绰号。